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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說這是一部成人動畫。

《風起》的步調沉緩而平靜。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是在觀賞堀越二郎的腦洞幻想。也因此常常一段畫面都是堀越二郎在腦海中想像出來的場景,並且不配有一句台詞,只有畫面。透過畫面,觀眾可以了解到堀越二郎的腦海異想世界,不過沒甚麼浪漫可能會讓人掃興,因為二郎這傢伙一天到晚都在做有關飛機的臆想,是在是一個無趣的直男!但我想同樣與二郎鍾情於飛機設計的同好,大概就能解讀他腦中的浪漫了吧!

之所以稱之為成人像動畫,是因為我不覺得幼齡孩童能沉下心來觀賞動畫,畢竟動畫節奏對小朋友來說真的很枯燥無聊。《風起》這是部供抱懷夢想的成人在沉澱心靈的時候,靜心觀賞的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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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開始於少年的童年。

在睡夢中的少年踏上屋簷旁的飛機,暢徉天空。在受到黑影人炸彈突襲之夕,機身炸毀、墜落…才從夢中驚醒。

爬文後了解,原來這一幕在吐露:當時的飛機終究是用於軍事用途的殺人武器,而非承載少年夢想的載體。

畫面輾轉,飛快來到堀越二郎求學的日子。

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1-20_25_20.png當鏡頭拉到魚骨上,我當下同時意會到:這傢伙想的一定是飛機的骨架!

大概這就是人物設定的成功吧!只是一個鏡頭就能讓我感受到角色內心的想法,這一點實在讓我佩服不已!

只是專注於魚骨曲線的堀越,也令我會心一笑!這部動畫中,仔細品味時,會發現很多令我會心一笑、劇情安排上的小巧思,以下再一一細數。

讓我深感真是個愛飛機成痴的直男,你跟飛機結婚好了!

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1-20_32_24.png你看!被本庄嗆了吧!

本庄季郎無奈堀越每日都只點相同的鯖魚套餐,告訴他偶爾也該吃點肉吧!

堀越也許是個保守復古的人吧!他專注在自己喜愛的事物上,總是可以保有一如昔往的熱情與執著。本庄大概就是個俊傑,識時務者、有勇氣揮別過去,對於可以改善之處,截他人所長、補己身所短。

如果說鯖魚是在暗示傳統;肉則是在暗示新潮的話。我想投射在人物上就會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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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設計的細節小巧思,我很喜歡!

明明牆上貼著「禁菸」,卻仍然抽菸的學生。很叛逆!合情合理!我喜歡!

在下一幕中,突來的生人,讓這位配角飛快藏起菸的舉動,非常生動!這不是我們高中叛逆都會有的行為嗎?

這樣貼近生活的細節安排,我大呼加分!

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1-20_33_49.png來人是通知堀越有女姓來找他的!以為是夢中情人的堀越,這時候還不知其實是妹妹來找他了!

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1-20_34_26.png看吧!這傢伙在吃飯時想得果然是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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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大笑的場景!不知道堀越這直男,是真的懂得稱讚妹妹了,還是說知道要被罵了,趕緊先止血安撫妹妹!

情商先+100,果然天下做哥哥的都有一套對付妹妹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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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的台詞,於是節錄下來。我想這也許是宮崎駿的想法吧!這一定是藝術家的浪漫,不管是飛機設計師或者動畫繪師,都會渴求精美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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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覺得作為上司的黑川先生,根本算是堀越的好父親。

知道堀越這楞頭青,不甚在意人與人之間交往的眉眉角角,倒不如直接敲打他,警告他共事也許會導致友情破裂。

至於堀越要本庄幫他共事哪一個CASE,我也搞不清到底在說哪件事。我承認我恍神沒仔細看劇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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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公司後的他們,偶有一個出差機會。

出差至德國學習德國工業技術的一段時間後,日本人被本國命令回國,僅由本庄季郎留下繼續在德國考察,而堀越二郎則是被命令繞西方國家一周後再輾轉回國。

我覺得這安排很有意思。

關於為甚麼讓本庄留下德國繼續考察,而派遣堀越遊歷。我感到很好奇,明明堀越才是更有才氣的那個。

細思發現其實不難想通:

本庄是個盡責個性的人,也懂得官場迂迴,了解身處異地如何與他人打交道,更加世俗一點,將考察一事交給他必定能放心。

堀越則是更加有藝術家氣息的人,情商倒扣的直男恐怕沒那麼適合與他人打交道,但是讓他天馬行空地去發揮,反而能期待有所出人意料外的成果,遊歷的刺激相信能為他帶來好的助益,故安排他去遊歷。

以上是個人見解。

 

還有另一個可看出兩人個性差別的劇情:

在某個夜晚,堀越回宿舍的路上,碰見幼齡孩童等待晚歸雙親的身影,本該路過的他又折返,試著將手中的蛋糕遞給孩子。

這場景好比你我都會做出的行為,突如其來的善心,同時也希望他人接受。

在與孩子們對峙一段時間後,保持深深警覺心的孩子,快速地轉頭跑去,並無接受堀越的好意。

 

一點也不夢幻且殘酷的。

但也才真正地合乎邏輯。

 

我想在深處我也還是和堀越一樣浪漫吧…因為我也在腦海中期待著孩子們接下我的好意,並得到他們的微笑與感謝。以自我滿足。

同時也覺得編劇這樣的安排十足恰當,也再一次深深敲打了我的良知。你的善行未必如你所期待的善良。

 

直到堀越將遭遇說給本庄聽。而本庄則是評了他一句「偽善」。

你所使用的飛機零件,其花費可抵上那樣一家人一年的生活費。本庄這樣說。

 

沒錯,就是偽善。你在製造的飛機,正是將國民推入火坑的推波助瀾。

航空工程師的夢想,其代價建立在貧窮國家的百姓上。

本庄還說:「我們這樣貧窮的國家,也妄想擁有飛機。」

導演想傳達的矛盾感,透過腳本對話的字句,一遍遍凌遲敲打在我的心上。

本庄也是我很喜歡的角色。

他的每一句台詞,毒舌、嘲諷都映射著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就像踏入成人社會的你我。

其中又讓我欽佩的原因在於正是他“毒舌、嘲諷都映射著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我從他的言行中讀出了他勇於面對,試圖遊走在社會規則中尋求和解的可能性,這正是我所嚮往成為的人(當然也可能是我過度解讀),剛直保有一定的良善且世俗地社會化。反抗不了,於是接受;但我不會全盤接受,我仍然試圖反轉。如此真正敢於面對的態度是我所嚮往,總過於那種好高騖遠的革命家卻又發現改革太難做不到而無從實行空會紙上談兵的空想家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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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有智商沒情商的傢伙。

二郎你的聲線實在太清冷,完全不覺得堀越是因為菜穗子的稱讚而害羞的轉移話題。

抱歉了直男,情商-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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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2-15_15_48.png皺眉了,有點可愛

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2-15_16_29.png一本正經地反駁著!

與上司間戲謔的對話。

抱歉了堀越,如果我是你上司也會對你不留情面的嘲笑先大笑三聲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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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聞妻子咳血的噩耗,既無法丟下公事,又心急地搭上火車急忙見妻子一面的堀越。

只得在往妻子方向奔馳的火車上,盡力完成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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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海軍客戶要求的堀越,敷衍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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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個字也沒在聽。

抱歉了,臭男人們!你們還都沒有我妻子一根髮絲香值得我注意呢!(我自己替堀越臆想的OS)

screenshot-www.netflix.com-2020.04.02-15_51_57.png不愧是老父親,真瞭解你半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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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少時間的兩人,在上司黑川夫妻的主持下成婚。

意圖留下菜穗子陪伴在身旁的堀越,被黑川先生斥責:自私。我也這麼覺得。

究竟“沒有多少時間”,到底是剩下多少時間?

也許是因為,被特高警察列入監管名單的堀越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盡力完成設計飛機的夢想了,

同樣地,身患肺結核重病的菜穗子,也了然自己生命時間已殘留不多,寧願殘生半於心愛的人身側。

總之,這是兩人的共識,兩人的決定。旁人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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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締結在風響起的那刻:

  1. 第一次,在火車上,菜穗子接住堀越二郎被風吹起的帽子
  2. 第二次,在山坡上,這時是兩人自學生時期後,第一次以素未謀面的成人樣貌相識,彼此尚認不得對方。畫著油畫的菜穗子旁邊豎立的陽傘,被好大一陣狂風吹送到堀越面前,讓兩人不是路過的關係,再一次將兩人的緣分吹近
  3. 第三次,在輕井澤的別墅,由乘風飛翔的紙飛機,牽起兩人的緣分,種下訂婚的果
  4. 第四次,在完成夙願的夢中山坡上,與亡妻相見,菜穗子撐著當初將兩人緣分再次拉近的洋傘,告訴堀越要好好地活下去,隨後化為一陣風消逝,像風一樣美麗的菜穗子阿!

電影裡用法國詩人保羅•瓦勒里的著作《海濱墓園》的一段話來貫串,「Le vent se lève, il faut tenter de vivre」(就算風起,也要努力活下去)。

風起了,所以承載飛機的夢想飛翔。

風起了,所以緣分締結在響起那刻。

風起了,所以請切記要努力活下去。

貫穿全劇的這句話,重複得我都煩了。但這句話連結了堀越二郎這位主角的一生。

若瞭解真實人物參考(可見文章最後的圖),主角堀越二郎其實是真實人物:飛機工程師 堀越二郎+文學小說家 堀辰雄 的象徵角色。

歷史上的堀越二郎的飛機夢、堀辰雄與患有肺結核的妻子(對應動畫中染肺結核的菜穗子)、最後動畫中菜穗子告訴動畫中的堀越二郎要活下去的請求。都與風環環相扣。

動畫中:承載夢想的風、將男女角拉起緣分的風、化身菜穗子說著“就算風起,也要努力活下去”美麗而殘酷消逝的風。

 

像是我讀到的:宮崎駿似乎認為保有現實殘酷的電影動畫,才是出色的作品。我同意。

作品中的落寞感,會逗留在心頭許久,更增添作品給人的回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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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過飛機屍山的盡頭,終於看到憧憬一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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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的盡頭會是心力交瘁的開始嗎?

說著「一架都回不來」的失意的堀越二郎

與「征戰之人無一歸還,飛機是個美麗卻受詛咒的夢想」這樣回答的卡普羅尼先生,也算是安慰吧!

在實現夢想美麗的征途最後,疲憊的旅人已心力交瘁,只遺留落寞給看官過客。

不懂戰爭殘酷的我,無法評價飛機問世的對錯,無論站在何方立場評價都不甚公平。我想,「美麗卻受詛咒」肯定是最高的評價了。

 

最後,動畫中重複出現的台詞,不只義大利文的“就算風起,也要努力活下去”還有一句“一個夢想要用十年來成就”。我怎麼看都是宮崎駿爺爺又想退休了(雖然他現在真的退休了,但當年可是老生常談啊!)

但這句話仍有它深遠的涵義在。優秀的作品要花費多少時間堆疊出?從默默無名到成就巔峰最後持平走下坡,也許正好花費十年。

除了宮崎駿爺爺服老想退休,同時也許可解讀為:年輕人啊!耕耘你自己的人生可能正是十年的時間,在出社會的這十年內,盡可能地去逐夢,成就你年華的巔峰,別在餘暉燃盡之時才懊悔沒有把握這人生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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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角色參考之真實人物表:此圖非我所有,來源連結於圖片

415523730_x.jpg(點擊圖片可直達引用此圖片之網站)

在台詞中提起的引經據典:

#哥倫布的雞蛋 #舒伯特的冬之旅 #湯瑪斯·曼的魔山

如果想了解《風起》更多:

#《風起》:宮崎駿與崛越二郎的飛機夢 #[風起] 就算風起,也要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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